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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我叫余清欢,他叫顾长安。我是个歌女,他是个戏子。第一次见到他,我十五,他二十四,他大了我九岁。我进了他的院子,他则进了我的心。后来,他跳海了,我让人救了他,我说,“现在,你的命是我给的,我不许你死。”
第一章
第1章我叫余清欢
民国时期
雨后初霁,暖阳乍好,清风徐来。
这街上也是熙熙攘攘的,白墙青瓦,偶有一枝海棠出墙来,花姿潇洒,花开似锦。正是应了那句“几经夜雨香犹在,染尽胭脂画不成”。
这北方虽不及江南,却也有一番别样的意境。
我叫余清欢,在上学堂,可学堂只开半天,我照例拿了个铁碗站在路边儿上,我是个卖唱的,您若是非说我是个要饭的……也成吧。
只不过与往日有些不同,今儿个换了地方了。
对面是一个小院儿大门紧闭,爬山虎早已默默窜到了墙头,绿油油的,不知是为这院子添了几分生机,还是为这院子平添了几分愁绪与凄怆。
他们说对面儿那家住着个戏疯子,天天在院儿唱戏,唱的那叫一个好啊!可我不信,便来到了他家对面的地儿唱小曲儿。
大概我真是闲的无聊吧,连个疯子都想调戏一下……
是想和他比试比试还是单纯的地想扰他清静,就连我也不知道,不过是听了几个毛小子的挑衅而已。
我估计也是疯了。谁知道呢?
说到唱小曲儿,我也唱了几年了,什么天涯歌女,夜上海的都会,可我还是最喜欢那首探清水河,我喜欢歌儿里的悲情故事。
但是啊,歌归歌,我可不想以后投江自尽,想着,却是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桃叶儿那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在其位这个明阿公,细听我来言,此事哎出在了京西蓝靛厂啊,蓝靛厂火器营儿有一个松老三呐啊……”
不久,就有听的动情的人往我的铁碗里扔了几个钱,还有不知谁家的姑娘听的掉了泪珠子。我更希望她的泪珠子变成珍珠,骨碌碌地往我碗里蹦,这样我又能吃上几天炸酱面了。
果不其然,对面院里的人的戏声戛然而止,我想他是恼了罢,毕竟有人来扰他清净,就连坐在他内边的人都搬了小板凳儿来我面前听我唱小曲儿。
“闺女,下回别唱这么悲的曲儿了,你这个年纪,唱这不好。”有位老伯好心对我说,我朝他咧了咧嘴,却仍是没停下。
不久,就听对面的门“吱呀”一声。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个穿着戏服的男人,约摸二十三四的年纪。离得太远,我看不清他的脸但看轮廓应该是个清秀的。
听别人说,他疯了有四年了。
我原以为他要出来打我,或者将我赶走,却没想到,他就是倚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我,抿着嘴,嘴角微微上扬,两瓣唇瓣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形。
安安静静的。
他笑得我奓毛,心里直打哆嗦,可还是要故作镇定,这歌儿不唱完是是对不起这里面的故事的。
“秋雨下连绵,霜降那清水河,好一对的这个痴情的人,双双跳了河呀,痴情的女子这多情的郎呀,编成了那个小曲儿,来探清水河呀,编成了那个小曲儿,来探清水河呀啊……”
曲儿也唱完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然婶子又要将我打了。
我走了几步,回头,却见他望着我出神,见我回头,却是对我笑了笑。我心下一紧,也不知是个怎的表情回他,便是快快地跑走了。
便是乘了叶扁舟,一篙撑开渡口湖光水色,潋滟柔波,清风徐来随我过河。我将随风飘扬的碎发随意往耳后一掖,静静地吹着湖风。
这湖本不大,奈何没人愿意来这里修个桥,所以只能日日撑船渡河。
日落高楼。
千家灯火,点缀吊脚楼。暖意融融宛若一个个小太阳。
我望着那些灯火,却是一抹闲情上眉梢。回想起那人的笑容,却是越想越觉得好看。看他那么安静,也不像个疯子啊,反倒像书里写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那般温柔。
想着想着,却是已不知不觉地回了婶子家,具体用了多长时间,我也不大清楚。
家里,婶子已经备好了饭,味道香喷喷的,直朝着我迎面扑来。
“今天赚了多少?”婶子的脸色不是很好,可能是刚跟叔叔吵完架?
我乖乖地递出铁碗,婶子见到碗里的铜钱,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掂量着铁碗说到,“不错,还不少。”
那铜钱在铁碗里发出叮叮当当金属撞击的声音,别提有多好听了。
也许,你们不太知道,在穷人耳朵里,最好听的声音莫过于是钱的声音,虽然我对其没什么太大感觉,但只要有了钱,我就能吃上一顿还算是好的晚饭。
只是,婶子不知道我其实还偷偷藏了几个铜钱,那是我偷留着买糖葫芦的钱。
糖葫芦可比酸角好吃多了。
那次我书背的好,教书先生就给了我一个糖葫芦,酸酸甜甜的,比娟子给我的那个酸角好吃多了,东西虽好,但终究不可多得。
“行了,吃饭吧。”婶子仔细地扒拉这碗里的铜钱认真地细数着,随后将铜钱放进了自己衣服的内兜里。
“好。”我默默扒着碗里的饭,也就半碗左右,虽吃不饱,却也不至于饿死,那些白花花的大米饭是给我叔叔备的,他在地里干活,卖力气,饭量也大。
……
一连几天,我都去那里唱小曲儿,他每次站在那里朝着我发呆,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偶尔望望他,他就对我抿嘴一笑也就回院里去了。
真是……太奇怪了。
不过呢,久而久之,我也就适应了。
直到有一次,他朝我招了招手,我胆子也是大,收了铜钱后就过去了。
可是他没说什么,只是摸了摸我的发顶,目光温柔如四月春风,融冰为水。
却见他俯身,伸手给了我一块银元。
说来也是,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银元呢,那么大个儿,泛着白光,简直要闪瞎我的眼。
我抬头看他,他只是对我笑,只是眼中有我不懂的安静无奈,他缓缓开口,绣口一吐,温唇软语——
“小丫头,你多大了?”那是我第一次听他说话,声音温润如玉,别说,还蛮好听的。
好似三月春雨绵绵,又似四月细风拂面,在我心头绕啊绕,心似火烧。
“十五。”我答的干脆。
他略微思忖,“十五,呵呵,十五……”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俯身,垂下的青丝微微掠过我的脸颊,痒痒的。
他就那样看着我,好像要在我脸上找出什么似的,直到他再次跟我说话,“早些回去罢。”那语气好像是在关心我?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而不语,转身回了院儿。
这人真奇怪……
第二章
第2章余清欢和顾长安
说句实话,我挨打了,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
原因是婶子不知怎的摸出了我藏的铜钱,给了我一顿打,还叫我滚。
我是这么想的,这与其在门外傻等不如自己先去找个地方过夜。
滚就滚吧……我无奈地想到,反正也是我欠了人家的……
不知怎的,我这踉踉跄跄地又走到了那个地方,找个地儿随便一坐,悄地摸出兜里的银元,放在眼边瞧。
嘿,别说,那银元跟月亮似的大,也会发光呢,银晃晃的,可真好看。
那估计是我一辈子见不到的光。
想着,却是幽幽叹了口气。
我也许是实在闲的无聊,倚在蜕皮的白墙旁,悠悠开口,咬着唱词——
“提起那松老三,两口子卖大烟,一辈子无有儿,生了个女儿婵娟呐,小妞儿哎年长一十六啊,起了个乳名儿,姑娘叫大莲……”
我还是很喜欢这段曲儿,里面有诉不完的柔肠百转,故事的结尾我也很喜欢,殉情,殉情总比以后的争吵来的妥当。
“吱呀”门开了,他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怨气太大把他给吓出来了,还挺对不起人家的,大晚上还要听我在这里跟个幽魂似的唱曲,本想着这小巷里没人,却独独忘了他。
我起身正打算走却被他叫住……
“丫头,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去?”他扶着漆红老旧的门看着我笑到,夜里有风,吹得他衣袂蹁跹,连带着三千青丝微扬,跟着那水袖纠缠到一起了。
他倒也不冷……不怕冻出病来么?
“被撵了呗。”我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嘟囔着,“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都习惯了。
他朝我招了招手,温声道,“你来。”
我乖乖地走了过去,他要是想打我就打呗,反正我也习惯了。但是看他那样子应该是个温柔的人,不会随意打人的吧。
他俯身,扶着我的肩膀,却是触到了我的伤口,我瞬时间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但又不敢吸得太大声,摇了摇下唇,忍!
他也发觉了什么不对,蹙了蹙眉,轻轻地撸起来我的袖子,见我白白的手臂上都是淤青,忽的眼睛里有一些心疼,“怎么浑身都是伤啊?”
我没回答他,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好事,用不着说出来。
良久,他问我敢进来么。
为什么不敢呢?
我点了点头,怕什么?他还能杀了我?杀了我也好,反正这日子也没个活头,死了倒也是个解脱不是?这般想着,心里头倒是舒服了不少。
他领着我进了院子,也许是月光清如水的缘故,打在树叶上,只余下了几缕光辉在地上。庭中水荇交横,盖是竹叶疏影横斜交错。院子里是暗暗的,唯独屋子里朗如月明。
倒是凸显出了屋子里的温暖。
进了屋,他把我放在凳子上,东找西找才算是找出来一瓶红花油。我打量着他的屋子,倒也是干净,东西打理的一丝不苟,倒是真有名角儿的做派呐!
我有那么一丢丢羡慕。
他轻轻为我挽起袖子,用棉花沾了些红花油,为我上药力道轻柔,不似平常男子般那么大的力气。
明明是个男儿身,却是似女儿家般温润,阴柔之美在他身上倒是散发得到了极致,却又不显突兀,如瀑长发垂顺着,不乱丝毫。
桃花眼,芙蓉面,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中。一双凝聚天地之灵犀的眸子如朝露一般清澈,左眼角下还有米粒般大小的泪痣,美得摄人心魄。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瓣,纵然是不笑,也自有一段美丽的弧度,似乎什么时候都在微笑一般。
这般的人,应是谪仙下凡尘。
“是你娘打的?”他边为我上药便打趣道,“你个丫头是闯了什么祸啊?”
他这一声,倒是把我的魂唤了回来。
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我是个没娘的,在内心挣扎了半天后才算是对他说了实话。
“是……是我婶子打的。”我眨了眨眼睛,灯火葳蕤,他的头发软软地垂着,他继续低着头为我处理伤口,半张脸都在头发的阴影里,“我没娘,我娘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我补了这么一句,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他愣了一下,手中的活儿也明显顿了一下。
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迟疑着开口,“那……你爹呢?”
“我爹是红军,在几年前打仗的时候他上战场被鬼子打死了。临上战场的时候把我交给我叔叔。”我平静地说道。
他不言不语,但是我分明感觉到他的手在抖,微微的颤抖。
我吓着他了?
他气息有些不稳,“所以……你天天在那里唱曲儿是为了给你婶子赚钱?”
我点了点头,“嗯,赚不了就要挨打。”
“苦命的丫头。”他轻轻叹了口气,“疼么?”
“不疼,习惯了。”这个话题有些不好进行,我轻轻摇晃着双腿。
忽的,直视着他的眼睛,开口问他,“那个……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么?”他的眼神有些飘忽,“我啊,我都快忘了我叫什么了,我叫……”他思忖了一下,“我叫顾长安,丫头,你叫什么?”
我怀疑他是随口编了个名字骗我,不然怎会有人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得?
“余清欢。”
“清欢……这名字不错。人间至味是清欢。”
“嗯,我娘给我起的。”提起我娘我还是有些自豪的,毕竟听我爹说,我娘可算是个才女呢!
他笑了,看着我,摸了摸我的头发。
“你除了会探清水河,还会唱些别的么?”他突然问道。
“会。”我想了想,总觉得有那么一两句他会喜欢,张口唱道,“汉军已略地,四面楚歌声。霸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霸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他和着我的声音唱到,一听就是练过的,我与他比不了。
简直就是云泥之异。
“我就会这两句。”我有点不好意思,就连这两句也是我偷学来的。哪家的姑娘没事去戏园子里学戏啊。
良久,我和他都没有说话,屋子里的寂静让我十分紧张,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差点就被我吐出去了。
好险好险。
他忽的戳了戳我额角,宛若我是个毛毡娃娃,不然他为什么那么喜欢我脑袋?
他笑眯眯地问道,“要不要再这里住一晚,还是回去?”那声音可真是温柔,我本以为,那语气继我爹爹之后再无第二人,没想到……
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思忖衡量了半天才算是疑惑着问他,“你肯留我一晚?”
他若是能留我一晚也是不错的,至少我不用天为被地为床,风餐露宿,我又不是仙女,若只喝露水的话……算了,我可消受不起那仙家物什,还是让清蝉消受吧……
他对我的说辞有些惊讶,那样子跟我刚才的神情像极了,难道我刚才的表情很吓人?怎么好像我刚才说了什么荒唐事一样?
他问我,“你敢留在这里?”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胆子可大着呢!和尸体住了一天一宿我都没在怕的,难不成害怕他一个大活人?不可能!
就是……怕麻烦了他。
“我当然敢啊。”我回答的干脆,他听得真亮。
他却是呵呵地笑了,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你个小丫头胆子倒是不小,我可是个疯子,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说着,他将我的碎发掖到了耳后。
“不怕。”又有什么好怕的,把我卖了我在自己摸爬滚打爬回来呗。
“呵呵……”他拍了拍我的小脑袋,“睡吧。”
“身上疼,睡不着。”我有一点点窝心,就连语气都软了下来。
“那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他笑着说道,“我啊,也是个没人要的,小的时候饿,就在街头晃,晃来晃去,然后就遇见了我师父,我师父也是个唱戏的,他和我师娘感情好,为了一个师娘,我师父再也没娶过别人把一辈子搭了进去,只为了守那成亲时的一句话儿。后来,是我师父把我带回去的,他教我学戏,这一晃啊,就是十几年……后来,他也死了,却没和我师娘葬在一起。对了,小丫头,你想学戏么?”
“学戏?”我想了想,想起来那些住在高楼里的女人,村子里的人说过,那些戏子和她们一样,三分唱腔七分扮相,还不是做的皮肉买卖?
虽然我不信,但我不想跟那些事情扯上关系,却又不想拂了他的好意。想了半天,终是摇了摇头,“不要,会脏。”
“呃。”他被我噎了一下,桃花眼里流露出悲伤是我无法忘记的,他问我,“你婶子告诉你的?”
“不是,我原本认识一个叫梨花的姐姐,她是学戏的,直到有一天,她,被人侮辱了,就自杀了。我见到了,她上吊死的,在屋子里两天了,才被人发现。我想救她,可她浑身都冷了,叔叔说,救不回来了。”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那……小丫头,你觉得……我……脏么?”他的话语里多了几分担心。
“不会。”我摇了摇头,“你很干净。”
他笑了笑,“睡吧,一会儿就睡着了。”
“哦。谢谢你。”
“无事,好好睡吧。”
……
第三章
第3章我住他家了
早上,可能是因为晚上降温降得快吧,感觉身周都有些冷嗖嗖的。
我从床上爬起来,被窝里甚是温暖,搞得我都慵懒的不想出来了,但毕竟是在别人家里,挣扎了半天才算坐了起来。
看了看四周,还是很昏暗,看窗纸上透过来的光,我约莫天还蒙蒙亮,他没动我,我是不是应该很庆幸?如我所料,他不是个孟浪的登徒子。
这很好。
只是……他人呢?
“醒了?”他从外面进来,纤纤玉指如葱根一般嫩白,那一双手怕是叫姑娘家看去都会不免嫉妒几分。就瞧见那只骨节如竹的手拨开珠帘,珠玑相撞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另一只手中则端着一晚热气腾腾的东西,那东西冒着银白的热气,在温度偏低早晨看起来就很暖心。
“来喝粥吧,喝完粥便回去罢,不然你叔叔婶子该担心了。”他将粥放在桌子上,自己默默离开了一寸远,说实话,他煮粥的手艺真是不错,那粥看起来就很粘稠,散发着米香味。
但是他穿的似乎很单薄,戏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足以见出他有多瘦。但是身上的那份魅色半分不见,可见他的底子有多好,估计一起应该是个厉害的角儿。
要是再胖一点点就更好了,那样估计会更好看……
天天被人说成是“疯子”一类的话,日子过得肯定也很艰难吧,被人瞧不起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心疼他,我想抱抱他,可是最后还是出于心里的某个障碍点而退却了,如果,以后有机会,让我抱抱你好吗?
我在心里如是对他说到。
我走上前去,端起了那碗粥,虽然我听过许多小姑娘喝了被人下了迷药的粥后被人卖到大山里的故事,但我依旧不害怕。
况且,我知道,他不会是这样的人……
我浅浅抿了一口——
哇,此粥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一碗粥,一下子喝了个干净,里面放了糖,好甜!
“他们才不会管我呢,他们巴不得我这个赔钱货早死。”我轻声对着自己说。
“怎的会这么想?”他笑了笑,走上前来弹了下我的脑门,力道不重,“终究是亲人呐。”
是呀,终究是亲人呐……
我有些不确定,面前的人,如此美丽动人,让我觉得这都是我的幻影,包括那碗甜甜的冒着热气的粥……
“我……我还可以来么?”我如是问他,看着他的眸子,想要解读出什么来,但是,什么也没有。
后来我仔细想了想——
天,我怎么知道我会问出这种问题,果然美色误事啊!我悔恨地拍了下脑门,我又不能常来,终不能给了人希望又给与他更大的失望吧?
那可不厚道。
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他看起来倒是很开心,眼睛里有了光,不再是黯淡一片,“随时欢迎。反正这院子也就我一个人,空落落的,也没个活物,若是有个人陪我,我也是很开心的。”他笑道,“下回你再来,我便送你个礼,可好?”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眼中的光瞬间熄灭,良久,才叹了口气,“也是,我一个疯子,谁又会想着来陪我呢?你不愿来,也是情理之中,可……”他顿了顿,没再说什么。
我知道,他到底是有口难言。
我很好奇他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这幅样子。
真的很好奇啊……
“不是的。”我赶紧解释道,生怕他误会了去,“你若是喜欢,我可以经常来,但你不用送我些什么,跟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哪有蹭吃蹭喝还要人家礼物的说法?那也太厚脸皮了叭?
反正我是不怎么舒服,好像我图他什么似的。
“当真?”他有一点点惊喜,估计是太久没有人对他这么说了吧,就连城镇里的那些顽童也怕他的很,这么一想,的确没有人会靠近他,光那一个强加给他的头衔就够他“消受”的了。
凭什么呢?这很不公平。
不是么?
“嗯。”我将头发用布条束了起来,“如果……你是大疯子,那我就是小疯子,正好可以多在一起说说话。”
“呵呵,小丫头,我是疯子,你可不是啊。”他笑到,“可千万别这么说了,小心被人笑话了去。”说着,他点了下我的鼻尖,软软的触感让我的心都快化作一汪春水了。
究竟是我涉世未深,还是他媚骨天成?
“既然我不会是,那么,你也不会是。”我坚定地看着他,这人正常无比,怎么会是个疯子?怕不是什么扰了他的名声。
疯子?不可能!
“我是个疯子,疯了四年了,骗你做什么?”他无奈摇了摇头,走出去了。
疯子?顶多是个骗子吧?
我此般想到,他不仅能骗别人,还能骗自己呢!疯子怎么会在意别人的眼光?但是,就算他是疯子又如何呢?不过也只是更自由了些吧。
自由,我心所往,我意所生。
如果真的能追寻到自由,我倒是宁愿舍弃了我的生命。
那么,你呢?你可愿意?
时辰不早了,“我走了,该上学去了。”我理了一下衣裳,跟他道了声回见。
“呀!一阵风来,分明是兰麝氤氲之气……”
也不知他听没听见。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我知道我背错了,但我还是喜欢这么做,不是挑衅,只是……
只是……
有些话,的确是说不出口,有些意味也的确是言语不能绘。
“余清欢!”夫子大声的叫着我的名字,面无愠色,估计是没生气。
夫子年龄不大,还没读完书就来教课了,也就比我们大个七八岁。听说是想参加革命,他爹不让,一气之下让他辍学,他倒也不闲着,来这里教书。
按他的话来说,教书就教书吧,总比闲着好,能教出一代是一代。
向来,他上学时成绩应该是很好,不然怎么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呢?
我缓缓站了起来,应了一句“在”。
“你背的是什么?”
“子衿。出自《诗经郑风》”
“我让背的是什么?”
“短歌行,曹操的。”
“来,你背一遍!”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首诗我早就会背了,它和《子衿》真的很像,不知道是凑巧还是人为呢?
老师终是叹了口气,无奈到,“你坐吧。”
没事了?我还以为要抄弟子规抄他个几十遍呢。
放学的时候,老师叫住了我。
“你是个伶俐的丫头,将来会有出息的,只是这性子该改,太倔。”
他是这般对我说的。
我知道的,但是,我本不是这样的。
谁小的时候不是个在父母怀里讨巧的娃娃啊,只是我先没了娘,再没了爹罢了。
有爹生没娘养,这就话在我身上真是恰当的很。
算了,不管了,我听惯了,也挺的累了,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吧,这次,是我装聋作哑了……
“我有一段情呀,唱给诸公听,诸公各位,静呀静静心呀……”这曲子,快是一种情调,慢,又是一种情调,我故意拉长了音,听起来更为凄切动人。
若是真能打动几个人的真心,就好了……
真的,若真是那样,知足了。
依旧有人往铁碗里扔铜钱,不过,比上回少了一些,可能我今天回去的时候会从半碗饭里再减去一半吧。
算了,不图那个了。
有就行了,哪贪那么多呢?贪心不足蛇吞象啊,那是我们村子教导我的道理。
我很贪心嘛?没有吧……
但也许我真的很贪心,我想我的父母可以回来,不是从坟里爬出来的那种……
是我的错吗?是因为我不够听话?
我收拾了一些,讲铜钱放进衣服内的荷包里,沉甸甸的,令人开心。
“当当当”我扣了扣顾长安家的门,街上或多或少有不解的眼光看着我,或许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余家唱曲儿的丫头怎么会和一个疯子打交道。
可我不认为他是个疯子,除了穿着和头发打理的与别人不同外其余的也没什么不一样。再说了,这书上写着呢,这清朝统治的时候,这大街上的男人不也是一个个长袍大褂留着辫子的嘛,谁能笑话谁啊?
门“吱呀”一声响了,带了些陈旧的气息,他出来了,依旧是那一身戏服桃花灼灼,三千青丝微绾,比我见到过的所有女子都要好看的多。
“不知是何家小姐跑到此处啊?”他开门,用着伶人专门说话的方式对我说着。
别说,还是蛮好听的。
“余家丫头清欢。”我仰着头看他,他实在……有点太高了……
“请进。”他一只手背到身后,另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戏文里的翩翩公子约摸也是这般。
“多谢。”
他执了我的手,那暖意似乎融入了血脉,直直的奔向胸腔内部,灼烧着,烫的我脸都红了,可他却是毫不在意。
这种感觉……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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